大学四年,阿峰竟然都坐在我后面。也因此受了我四年的欺负。但好脾气的阿峰从来不恼。
爱睡懒觉的我,上课经常迟到。在得到老师批准进了教室坐下前,我常常故作愤怒地拍一下阿峰的桌子,冲他说:“你这言而无信的家伙,让我足足等了你二十分钟。”阿峰一头雾水地瞪着我,班里随即响起一阵哄堂大笑。
大学里最让我头疼的功课就是制图。阿峰的制图学得很好,画的图却很少得满分,因为为了发泄学不好制图的不满,我总是背着图板,跟在阿峰屁股后面,等他画完了,我拿着圆规把他的图扎得千疮百孔。阿峰傻乎乎地看着,也不生气,等我扎完了说:“丫头,发泄完了吧?”
上课时,我常会恶作剧蹲下去,将阿峰的鞋带悄悄解开,和桌腿绑在一起。一次,阿峰站得太猛,桌子都差点翻了,桌上的书呀笔呀撒了一地。我想这下完了,玩笑开大了。忐忑地听候发落,谁知阿峰只是轻描淡写地说:“丫头,又胡闹了啊。”
我一直想不通,为什么总是欺负阿峰,而阿峰,为什么不生气呢?
我们约好,暑假六个星期,一星期一封信。勾了勾手指头后,我就忘了。但每个星期,我都会收到阿峰的信。
毕业后,这些信全扔在家里了。一次偶然,我收拾零乱的卧室,发现了它们。带着对往事的回忆,我再次阅读阿峰的信。却发现,在每一封信的背面,都有一行小小的字:“其实,我喜欢你。可是,我们现在是学生,我不知道,以后,能给予你什么。真想被你欺负一辈子……”
恍惚中听见阿峰在唤我丫头,那么纯真、温馨,忽然惊觉,是不是因为喜欢你,喜欢听你唤我丫头,才恣意地欺负你?
此情可待成追忆,只是当时已惘然!